# 全员恶人 \n**作者：PAPEREE｜日期：2023-10-28** \n**请注意**：可能存在夸大事实或令人不适的内容，请酌情阅读。 \n \n## 人们的态度 \n离开办公室前，班主一脸担忧。 \n「你这样突然跳出来，恐怕他们会针对你。」 \n回到宿舍，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舍友。 \n「啊？！那个举报的人——原来——是你！」 \n她们一脸吃惊，不一会儿欢呼雀跃。 \n「你是我们的英雄——不对，是全班女生的英雄！」 \n「这下晚自习终于能安静了！」 \n在放学后，我又碰见了班主。 \n「班里那些男生跟我说了一些事。」 \n「你朋友，可能有点极端……最好不要走得太近。」 \n \n## 无法忍受 \n我也并非完全不后悔。 \n若我能一直忍受他们的闲话。 \n小昕与他的昔日好友雨生（名字谐音）就不会彻底为敌。 \n可是，燃烧的火柴掉在TNT旁。 \n拖延真的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吗？ \n且龙眼（名字谐音）将「那件事」告诉我时， \n特别强调了一个词——「积怨已久」 \n我果然成为一瓶不相干但又不得不卷入其间的助燃剂。 \n \n## 喜悲异也 \n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中学的化学晚自习。 \n长时间的「沸腾」与时不时的「爆炸」，在班级里反应。 \n不属于我们组的雨生，自然地坐到了我后面。 \n与五六个男生围在一起，开始了今日的茶话会。 \n最歹毒的是，他们常在晚自习前争分夺秒。 \n用下课和放学的两个小时学习，以抵用晚自习聊天的时间。 \n平时的晚自习，只是讲话、说笑、不停地耗着。 \n偶尔可以在一排的三张桌子挤下四五个人。 \n一只桌子也可以有五六个人。 \n他们只需要一点点空间，放下桌游卡牌。 \n再来几双双耳朵，收集尖锐的爆鸣声。 \n必不可少的是其他同学良好的心脏，防止意外猝死。 \n那天，他们一如既往地在聊着「某人」。 \n这个「某人」，可以是任何拿得出八卦的人。 \n全校上千个学生，每天都有四五个，从他们嘴边溜过。 \n或许，高中三年过，我会听进上千条丑闻。 \n_From my friends, to myself._ \n没错，我的脑子一震。 \n我的朋友——小昕的名字击中了我的鼓膜。 \n由雨生带头，他们就「那件事」，顺理成章地讨论起来。 \n且在这次前，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我「背后」提起。 \n只是这次更严重些，他们不亦乐乎地讲了一节课。 \n \n## 非止于智者 \n话说「那件事」，发生在元旦。 \n说来忏愧，我不是当事人，而是听众之一。 \n龙眼差不多转告我以下的内容： \n「你知道吗，小昕（原话用的真名）要在春节跳楼。」 \n「他和雨生绝交了。」 \n「为什么？就因为一个抱枕。」 \n「元旦maimai不是有个活动嘛，就是抽奖。」 \n「他说帮雨生抽，要是中了就给他，雨生没表态。」 \n「然后真中了，就那个抱枕，二等赏。」 \n「小昕（原话用的真名）想要，但是雨生不让。」 \n「他就说要买，买下来，给雨生6pc（pc是什么单位）。」 \n「我觉得、那抱枕起码得值60pc。」 \n「所以他们就绝交了……哎我去！」 \n「小昕（原话用的真名）没还抱枕，放了狠话。」 \n「说春节一过无负担，可以跳楼了。」 \n「让雨生春节后去拿抱枕，正好请他吃席。」 \n「和好？觉得不太可能……雨生说他积怨已久。」 \n听完后，我整个人又懵又好笑。 \n甚至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 \n甚至跟他谈论，如何在春节拦住小昕。 \n甚至被他科普，什么死法才是最轻松的。 \n甚至在天台上听他开玩笑，没有感到任何异常。 \n「完了！小昕（原话用的真名）要来这里跳楼。」 \n半个班都跑上去玩，后来铁门还是没锁。 \n直到，这件本来未必会发生的事件。 \n在他和雨生的外传下，全班都知道了。 \n \n## 离班出走 \n继雨生开头后，男生们七嘴八舌。 \n「你那个跳楼朋友……是不是……」 \n「……真跳假跳？笑死我了……」 \n「他之前不是还……」 \n「哎哎，怎么是这种人……」 \n「……还好……没把……拿给他修，不然……」 \n「哈哈哈哈哈哈哈！」 \n此处的省略号，表示我没听完全的部分。 \n第二节晚自习，不知谁点开了wyy音乐。 \n最大音量的各种鬼畜版「鸡你太美」在我耳边吵闹。 \n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讨厌这个梗。 \n前有希沃在「鸡你~ 鸡你~」 \n后有男生们对友人的议论纷纷。 \n更何况，他们并非不知道小昕是我的朋友。 \n在知情下，他们依然在我「背后」说着不好的话。 \n听觉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，令我崩溃。 \n我在圆锥曲线复习卷上卡半天，解不出几道题。 \n第三节晚自习前，便收拾了东西，离班出走。 \n \n## 低落的心情 \n我躲在楼上的办公室写作业。 \n写着写着，掉下眼泪。 \n真难为开导我半节课的美术老师。 \n可惜「班级太吵」，并不是真正的理由。 \n也实在对不住离开前忘记跟巡晚自习的英语老师说一声。 \n最后还得美术老师跑到楼下，替我转告。 \n如今实在难以回忆，那整整一节课时是什么心情。 \n \n## 原子跃迁 \n晚自习即将结束，我堵住了小昕和小城。 \n更丢人的是，我直接哭着跑进班里。 \n在办公室里，大家围在一起，听我叙述了这件事。 \n小昕表示，他们从初中就认识，那时没有这么坏。 \n小城说，雨生是他高一舍友，那时就老乱说话。 \n美术老师凑了过来。 \n英语老师也上楼来找我。 \n越讨论越严肃，越严肃越严重。 \n且小城在开学那会遭受过不公对待。 \n他们班的学生挑衅他，往他的书包里吐口水。 \n所幸处理结果还行，闹事者被停学观察。 \n没有一人不对「校园欺凌」敏感。 \n最后，他们得出了「言语性欺凌」的结论。 \n顺便斥责了晚自习如同化学实验室的问题。 \n \n## 这可不行 \n翌日上午，便看到小昕和小城站在班门口。 \n我用跑操前在地上捡到的树枝戳了戳他们。 \n两人反应迟钝，心事重重。 \n我进了班里，只听有声音喊起来： \n「天哪！他们说雨生诽谤他们！（原话是潮汕话）」 \n「诽谤！诽谤啊？说了得笑死。」 \n「雨生你要完了——班主找你！」 \n「什么，谁欺负我们班雨生？这我可不同意。」 \n「我也不同意，是那个小昕（原话用的真名）。」 \n于是半个班的男生涌出教室，挤在办公室。 \n大多数都在说着站雨生的话。 \n几个社会点的，摆出了要干架的姿势。 \n班主辛苦地赶着骚动的人群。 \n见我在旁边，也让我走。 \n我脱口而出：这件事和我有关。 \n \n## 勇气的勋章 \n大致过程不太记得。 \n他们并没有提前告诉我要来到办公室。 \n如果提前告诉我，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。 \n收集好他们所有的恶语。 \n我的两位朋友，一个唯唯诺诺，一个气势汹汹。 \n唯唯诺诺的那个，看起来快哭了。 \n气势汹汹的那个，见一个骂一个。 \n对面的雨生，面对三对一，皮笑肉不笑。 \n我不知该用什么表情，于是又哭又笑。 \n两人举了几个雨生闲话多的例子。 \n小昕解释，他并不是真要跳楼。 \n可在舆论的发酵下，他成了别人的笑料。 \n小城一直揪着「外号是NTR」不放。 \n我想了一节课还是想不通。 \n究竟是小城被绿、还是小城绿别人。 \n送走这三人后，班主把我单独留下。 \n询问我关于晚自习的情况。 \n我豁出去了，讲遍了他们晚自习干的好事。 \n乱拍班级、P同学照片、放音乐、打牌、吵闹。 \n一身轻松，有种要升天的错觉。 \n后来，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。 \n \n## 令人难蚌 \n我一早上都在思考雨生为什么管小城叫NTR。 \n直到下午，小城给我看了他的文章。 \n文章在他们的班主手里，我稍回忆些。 \n那时，小城刚住宿，分进了雨生宿舍。 \n他向舍友们聊起了与两位好友——我和小昕的日常。 \n听闻小昕的名字，雨生的脸色有些变化。 \n他问小城—— \n「所以，你在他俩之间，是NTR还是电灯泡？」 \n小城解释道，三人只是要好的朋友。 \n但很快，就被充满想象力的舍友们的声音掩盖。 \n那些舍友，好几个是参与这次闲话的当事人。 \n什么「小城横刀夺爱」； \n什么「ee（原话用的真名）脚踏两船」； \n什么「钊哥（小昕）大战城哥（小城）」。 \n我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离谱程度。 \n亏我到高二才知道有这回事。 \n亏小城在高一顶着压力还和我们做朋友。 \n \n## 真假道歉 \n晚自习意外地安静。 \n班主警告我们班的男生，要去查监控。 \n几个平时最吵的男生请假回家。 \n剩下几个一改之前画风，居然在认真学习。 \n忐忑不安的我，认为这件事还没完。 \n如班主所说的，我总有一天会被发现、被针对。 \n因此，我需要赶在被男生们查出举报者前自首。 \n我写了一篇很长的道歉信，让班上的朋友——抹布替我送去。 \n \n## 双面结果 \n第二天，抹布高兴地告诉我： \n「我们宿舍昨晚讨论了很久。」 \n「他们说不是你的错，是他们先说的闲话。」 \n「他们说是他们的问题。」 \n「让你不要在意……嗯，对！」 \n「但是，他们对另外两个……」 \n「就是他们说，另外两个，怎么不道歉……」 \n于是结束对话，又欣喜又担心。 \n欣喜的是，我的确达成了目的，他们主动认错。 \n我还向其他几个朋友炫耀——这是我的策略。 \n担心的是，他们只与我一个人和解。 \n早知道就该把「他们两个也向你们道歉」写进去。 \n终认为，以个人名义将想法强加到朋友身上不太好。 \n又是一个晚自习，我向小昕和小城征求意见。 \n小昕表示，他只针对雨生，而不是半个班。 \n他没有做对不起其他人的事，他有自己的解决方式。 \n小城主动说，他也要写一封道歉信。 \n向在办公室时被他一气之下骂过的男生们道歉。 \n我再次把文章交给抹布，希望他转送其他人。 \n我总有种把抹布当工具人的感觉。 \n或许我更应该向他道歉。 \n \n## 暂无后文 \n从那之后，班里消停些。 \n谁知回家后，这事又闹了起来。 \n雨生表面上风平浪静，一回去就拉着半个群离开组织。 \n群，是小昕组建的本地音游小群。 \n差不多有20来人，光是我们班，就进了5、6人。 \n剩下的，是他出勤时认识的朋友、或者同省的网友。 \n以及龙眼、雨生等人拉进来的他们的朋友。 \n难受的小昕，便把群聊解散了。 \n他说，他再也不会建这个群聊。 \n我四处打听究竟是那些人退了群。 \n有好心人提醒我，不能再参合此事。 \n否则会替别人挡枪。 \n除此之外，我没能得到更多信息。 \n \n## 依然是朋友 \n有多少天，我在思考，什么样的人才算极端。 \n我可不可以算一个极端空白的人？ \n我不止一次思考，小昕和小城为什么极端。 \n他们与我的网友相似。 \n但要真比起来，也远不及我的网友极端。 \n我的见识并非短浅，在互联网上得到过新生的人是这样。 \n当龙眼科普自杀手段时，除了我两，其他人瞪大双眼。 \n当龙眼在前排搞黄色时，也有低下头不敢参与的男生。 \n但我却认为、讨论这些内容十分正常。 \n小昕与小城也这样想。 \n我劝过准备自杀的网友，也亲眼目睹过正在自杀的网友。 \n我们班的同学们却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惊小怪。 \n极端的人就必须要保持距离吗？ \n不一定，除非那种人总是伤害他人。 \n小昕与小城都是本质上善良的人。 \n \n_（本文于2024-02-24添加小标题）_